第三十章 上下之分明，大义之所在，不可不谛辨（1 / 2）

第三十章 下之分明，大义之所在，不可不谛辨

在阮知方眼，不仅大炮，伏波的一切，都是如此之大：一人合抱的桅杆，人臂粗细的缆绳，高塔般的烟囱

阮知方被带往舰艉的船长室，一路之，见到的每一个水兵，都是一身蓝白相间的戎服，昂首挺胸，钉子似的扎在那里，海风吹拂，帽子后头的两条带子随风飘动，一眼看过去，有一个算一个，几乎每一个都给人一种昂首天外之感。

这样的精气神儿，他带过的兵里头，可是从来也没有见过

阮知方本微微的躬着身子，不知不觉，愈走，身子便躬得愈低了。

这段不算长的路，他却觉得走了好久。

终于到了后甲板，远远的便看见，舰长室门口，一个黢黑精瘦的年轻人，正对着自己，负手含笑。

却不是唐景崧是谁

阮知方心跳了一跳，快走几步，站住了，暗暗吸了口气，提了提劲儿，朗声说道：

下国小臣，武显殿大学士机密院行走阮知方，叩见天朝使钦差大人

说着，一只手扶住玉带，一只手撩起蟒袍袍摆，屈膝下跪。

唐景崧哎了一声，赶紧跨一步，双手伸出，搀住了他，含翁，你这不是骂人嘛

越南官员穿大朝服的时候，因为玉带是硬质的，如果要下跪，一定要一手扶玉带，一手撩袍摆，然后先跪一膝，再跪另一膝，不能双膝同时下跪对，和戏台那种下跪的动作差不多，阮知方的右膝刚刚触地，左膝还没来得及跪下，被唐景崧搀住，跪不下去了。

钦差大人，礼不可废

含翁，不是这么说快请起来，快请起来

阮知方字含章，因此，唐景崧称他含翁。

阮知方只好站起身来。

我虽然口衔天宪，唐景崧说道，可是，到底也只在宣旨的时候，才用得着这套仪注现在，可还没到宣旨的时候呢

可还没到宣旨的时候阮知方听的心头一跳，忙俯一俯身，说了声，是。

这时候，他才留意到，唐景崧身，穿的是行装，不是朝服。

目下嘛，唐景崧说道，咱们该怎么着还怎么着你是前辈，若说行礼，该我替你行礼。

说罢，退后一步，对着阮知方，做了一个长揖。

阮知方慌不迭的长揖还礼，钦差大人太客气了下官何以克当

含翁，唐景崧用微带埋怨的口气说道，你怎么还是一口一个钦差大人咱们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也不是没有字号

这阮知方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道，那，我僭越了，维翁

嗐唐景崧打断了阮知方的话，我是后辈，含翁如此相称，我怎么当得起是维卿先头的维卿，很好嘛

维卿是绝对不能再叫的了。

此一时，彼一时，阮知方微微苦笑，维公当能谅解我的唐突

好，好唐景崧微笑说道，不说这些了，含翁请

说着，将手一让。

这是说，他接受了维公这个相对性的称呼。

呃维公请

进了舰长室，分宾主坐下，勤务兵端茶来。

言语姿态的客气，虽然不说明什么实质性的问题，不过，无论如何，是一个好兆头，阮知方的心，略略的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