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一章 做局,入彀(1 / 2)
当天下午,伊克桑就陪着夫人,回了娘家。
当然,所谓“娘家”,也在四九城里头。
岳母见到伊克桑,脸上的笑容,同早些时候女儿见到女婿时,几乎一模一样,都是那种努力讨好、勉力维持、岌岌欲坠的笑容。
岳父见到伊克桑,可就笑不出来了,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本来一个气度雍容的洵洵君子,眼睛都不晓得往哪里看,手脚都不晓得往哪里放了。
可是,该说的话,还是得说。
伊夫人母女自行回避,房间里,就留下岳父、女婿两人了。
端善挣扎着开了口,“不佞之过,牵及贤婿,真正羞惭无地……”
这话听着别扭——有岳父对女婿自称“不佞”的么?
伊克桑打断了端善的话,“这些都不必说了——咱们说事儿吧!”
“啊?好,好……”
“事儿”大致是这样子的:
“我那个学生,姓李,名致远,字复圆……”
本来,端善和这个李致远,在安徽学政任上,并没有多少往来,回京之后,更是从未通过音信,上个月,李致远却突然携重礼登门拜访老师,说自己会试不第,早已弃文就商,这一次到京里来,一是捐班,二是看一看有什么生意好做,大约是要久居长安了,今后,一切要请老师指点提携。
端善想着,李致远既打算“久居长安”,他是做生意的,自然要到处钻营交结,乡试的师生关系,虽然难比会试的师生关系,不过,到底也是一条现成的路子,如何不用?因此并不虞有他;加上李致远送的几件金石碑版,既雅致,又贵重,亦叫端善大生好感,师生二人,迅速的热络起来。
,老潘,你看——”
潘兴邦连声说道,“是,是!端大人若不嫌寒舍简陋,就请在此将就一晚,明儿一早,再传轿回府吧!”
端善还在沉吟,李致远即向潘兴邦微微颔首,潘兴邦高声说道,“锦儿,来!伺候端大人安置!”
就这样,锦儿和端善便“安置”到一个被窝里去了。
心满意足、通体舒泰、迷迷糊糊之中,端善听锦儿问道:“大人,你答应我的事儿,什么时候办呀?”
端善微微一怔,“什么事儿呀?”
“就是休了家里的黄脸婆,娶我续弦呀!”
端善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锦儿又说了一遍:“休了家里的黄脸婆,娶我续弦!”
端善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妻死再娶,谓之“续弦”,休妻再娶,只能叫做“继室”,不过,端善自然无心纠缠这种细节,他“腾”一下坐起身来,厉声说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个话?”
锦儿也抬起了身子,“哟,大人真是贵人忘事!——就是方才呀!大人欲仙欲死的时候,我问大人来着,大人答应我了呀!”
“欲仙欲死”之时,说了些什么,昏天黑地的,端善已不记得了,但无论如何,我不可能说这个话!
我他妈又不是第一次碰女人的雏儿!
他掀开被子,“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你必是失心疯了!”
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扯过衣裳,往身上套。
锦儿冷笑,“我是好人家的女儿!你以为是外头的‘姑娘’?——奸骗了我的身子,就想这么一走了之?做你的清秋大梦!”
于是,两个人就开始“推推搡搡、拉拉扯扯”了。
“我真是不晓得……”端善满脸的惊恐,“她那一跤,是怎么跌的?她扯着我不放,我只是往回夺啊,没有出力推她呀……”
伊克桑沉吟了一下,“她跌成了什么样子?”
端善在自己右额前用手比划了一下,“这儿好像破了一个洞,半张脸都埋在血里……”
“脸朝下?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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