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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幸与不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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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如默背着药箱,沿着夕阳下空荡的宫道返回御医院,开始琢磨若师父在此,会用怎样的法子在护住孩子和心脉的同时,取出她身上所有的金针。

想除金针的确不难,但叠加身孕和那个疑似蛊毒的存在,要想把伤害降到最低,就需要足够的经验了。而这,正是如今的他与师父之间还未完全消除的差距。

假设他拿不准的那道病症真是蛊毒,那么在蛊虫被唤醒前,人其实都是安全的。而且以燕平王如今的地位,此时以夫人的性命威胁他,并不是什么合适的时机。毕竟他还不是放手一搏的时候,逼得急了,起义造反想必对方也是不愿看到的。

而若是想换取他手上的权利,让他放弃部分势力和铺垫,除了要有吞并的能力,还得考虑朝堂的平衡。

卫朝迟迟没有册立太子,不是因为无人可选,恐怕是因为皇帝还无法儿真正决定。没有立位,各方势力才能相互制衡,一旦天平被破坏,留下的残局未必是皇帝和剩下的人好收拾的。

虽则是蛊毒的可能性并非百分之百,但目前暂无威胁的情况下,还是以拔除金针和保住身孕为最优先考虑最佳。

好在自夜城以来,女子常受内力协助打通经脉,身子的根本没受什么损伤,气血通畅,这才有资本在怀着近两月身孕的情况下,挨过此次的金针之刑。只是周身气血经此一变仍需静补,否则难以达到取针时的体质要求。

男人临走时吩咐他不必告知女子实情,并尽量隐瞒他已知道的事实,可当他才踏进殿内,就听女子吩咐怜儿出去,他就知道至少病情上,他瞒不住多少了。

女子静候他的诊脉结果,其实这也不过是为了让她觉得男人尚不知实情的配合。他没有告诉男人金针上都淬了特殊的蕨箐叶汁液,只因那不过是为了掩饰金针仍在体内的伪装,而他既然有能力将此识破,便没有单独说明,徒惹他们担心的必要。

旁人尚可瞒,但是对女子而言,难保她就一定没有察觉到那些金针并不只是施行工具。

果然,女子很明确的询问他,那些刺入她脊背的东西是否还在她体内。谢如默本想回答那些金针已经取出,之后无论是找机会让她陷入昏迷还是用什么别的方法再行取出就可以瞒天过海。

但女子自身的痛感他没法儿确定,若说了谎,她却不同寻常人反应的那样只在刺入是感觉到金针带来的痛感,谎言兴许会让她产生抵触不配合的情绪。考虑再三,谢如默只得交代她,需得再调养几月方能引针根除。

本以为听了他的话,女子会嘱咐他别告诉男人,结果她却是笑了笑,淡淡一句“那便到时再劳烦院使”,就收回了视线。

既然她没有过多纠结于此,谢如默自然也不会多言。

他重又开了一副不含安胎药的药方放在桌上,不是为了隐瞒,而是因为孩子的事儿确实需要男人在场才能控制住她,不让她情绪太过波动。上一次是做戏,这次却是实实在在的身孕。若她因为有孕期间经受此事动了胎气而自责难过,难保不会影响到后期的调养和恢复。

交代清楚日常需要注意的地方,谢如默行礼告辞就欲转身离开。殿内的烛火晃了晃,带来女子一句轻飘飘的问话,她问,自己的主子是谁?

其实他本可以不说的,但鬼使神差的,他想起了主子交代过的一句话。是以最后,他还是把主子的名讳交代了出来,主姓慕容。

天底下复姓慕容的人不多不少,但如果女子有心,或许不消多少时日,就会想到这位慕容到底是何方神圣。只是

夕阳已尽,没有灯笼引路的宫道逐渐暗了下来。谢如默抬首辨了辨方向,脚步放慢,继续延续着这条他刻意绕道选择的路线。

储秀殿已在近前,主宫门外长身而立的那人闻声朝自己看了过来。

谢如默半扶住药箱的手缓缓垂下,经过宫门时手袖一动,人却毫不留恋的径直离开。

钟鸣接住手边那带着疾风而来的东西,目送谢如默离开,这才转身跨入宫门。

旁侧的侍卫虽有些奇怪这位明明守在殿门前的钟公公为何要到宫门口停留这么一会儿,但燕平王身边的人,他们自没有什么过问的资格。

钟鸣缓步走回殿前,顺便把那张写了消息的纸条咽进肚里。夫人到底还是知道了,即便她有意回避怜儿,但既然她昏迷之前的事儿都还记得,那谢如默再瞒下去,能忽略的东西不多,效果上也就没了多大意义。

王爷入殿已有一个多时辰,除却帮夫人疏通血脉,还到禁军统领值守的金銮殿外走了一遭。虽则禁军临时调配是为了寻找夫人,但王爷多少还是得出面与统领们打个照面,感谢一下,总归不能让陛下觉得他拿禁军当王府府兵,越了界限。

玄明不便入宫,是以钟鸣在随同祁轩见过当值统领后,便返回宫门附近等待消息。

夫人被找到后,祁轩按下了那些不便直言的病症,是以怀有身孕进而出热昏倒,便是后来众所周知的关于夫人无故失踪的所谓原因。

被滞留景仁宫的各府夫人王妃终于得以出宫。白浅被隐秘带走,白怡则由老六领着径直回了璟王府。

就暗卫回禀前观察的这些时间,璟王府与平日相比并无差别。既然是精心准备的布局,马脚自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发现的,就像他去查看的那处院落,周围草地的痕迹也没有可以参考的价值,足见对方的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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