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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情难自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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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西山,有着城镇里所没有的另一种宁静。

山林随风微荡,鸟兽偶有嘶鸣,还有簌簌的落雪声,一片一片,清晰的在山坡上铺开。

语兮一行人抵达的当晚,整个卫京都迎来了今冬的第一场雪。大雪乖巧的等到众人陷入沉睡后方才慢慢落下,悄悄的让一切银装素裹,低调得不知是想入了谁的梦。

玄音寺即便到了晚上,主殿的烛火也不会尽息。香炉的烟雾袅袅,值守的小沙弥裹着棉被缩在背风的一角,嗅着鼻间熟悉的香火气打着瞌睡。

忽然,房顶屋瓦发出一声闷闷的响动,但想凝神细听,却毫无痕迹可寻。仿佛那一声,不过只是你的错觉。

阮染霜并未料想到今夜会突然落下大雪,晚膳后同语兮去前殿上了香,又随意走走消了食,送她回房说了几句话,便告辞回房休息了。

及至入了二更,小憩后的她才悄悄从房中摸了出来,没有惊动任何不能惊动的人,拢着语兮替她一道备上的披风,掠枝走树的前往既定的目的地。

这几个月以来,她已然习惯了这些存在于无言中的默契。没有人阻拦,她可以肆意的运轻功完成她被交代的事儿,但在她出发后的一定距离内,她是会带上些尾巴的。

起初,她以为那是对方想探究她要去的据点。但经过几次之后,她发觉他们只是在确保在王府附近的这个范围内,她没有被跟踪罢了。

毕竟,若有人发现她这个夜里翻墙的可疑人物并与燕平王府联系起来的话,于对方不妙。可如果她与王府有了一些空间后,那么联系也就不容易被发觉了。

总归,各为其主,互不打扰。

只是今夜,她返回玄音寺的时候,不知为何遇到了那个临行前定要跟来的钟鸣。

说起来,阮染霜并不是很清楚这段时日王府里那两人之间变化的原因何在。她有消息渠道知晓语兮那日出府见到了燕明霍,之后有人冒充祁轩派出的人手,有人阻拦钟鸣的搜寻,而她的消息源,也就此断掉了。

她原本有些焦急这样的结果,但细细回想,其实整件事里即便只有过燕明霍的点滴参与,也极有可能造成眼下他们之间的僵持。

阮染霜很清楚,若非语兮面对的是祁轩,而是像自己一样,恐怕也就不会发展成如今这种相处方式了。毕竟要是面对一个压根对你不上心的男人,又怎么会同你置气呢?

耳边的风声猎猎,阮染霜侧首看了眼冒雪跟在她身后两丈左右的钟鸣,披风上的兜帽不意被一时吹掉,雪花便立刻黏上了她的眼睫。本欲开口的话没有再言,阮染霜一个起落间将兜帽重新戴上,沉默地跃入眼前那片山林。

山中野林不比城中街道,潜藏的威胁也会变得更加让人防不胜防。纵使这落雪碍了视线,但比起人,野兽的本能早已适应了如此天气。

钟鸣带着斗笠随在阮染霜身后,不为别的,只是觉得让她孤身一人在山中闲逛不太妥当。

他们没有交过手,她也没有展现过她摆脱暗卫的能力。是以在钟鸣看来,她如今的起跃速度,并不能让他摸清她的深浅。

语兮身边的暗卫已然被特意叮嘱过,再过几日,玄明也会回来,自是没什么可再担心的。但身前奔波的女子,就不同了。

钟鸣知晓她来到王府的目的,也很清楚祁轩之前的约定。他本只需放任她私下积累她所需要的情报,但当他看到她冒雪自京城返回后不是回房歇息,而是继续朝山顶密林探去,他便不由自主的跟了过来。

他记得,那个方向,达到尽头就可以连接到狩猎之所。可她明知自己在身后,却仍旧不紧不慢的模样,让他不由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慢慢的,他便只是以一个护卫的心态不远不近的跟着了。

进入密林到一定深度的时候,她不再在树枝间借力,而是落回地面,改为步行。钟鸣没有打扰,配合着她的步调,依旧隔着相似的距离。

直到她在某处蹲下身来,抽出发上的簪子,像是要从那里挖出什么来。

钟鸣的脚步有些迟疑,当着他的面,她不该是在埋葬或是挖掘什么重要的东西。但大半夜下着雪也要将这件事儿做完,虽然觉得她不会给自己一个解释,可这时机

正当钟鸣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女子勤恳的背影时,一阵骚动,蓦然引起了他的注意。女子没有反应,手上动作也没有停,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一般。

耳听那声音正加速朝女子面对的方向逼近,钟鸣心中一敛,身形已立刻跨步跃起。

甫一落到女子身前,钟鸣就感觉小腿接近膝弯的地方有一个有些钝头的物事刺了进来,膝盖不觉弯了弯,人却并未移动分毫。

紧接着,他的右掌稳稳推出,毫不迟疑,震落了他顶上的斗笠。

烈舞蹙眉看着语兮第四次写歪的字迹,反手将她誊抄的佛经一扣,“你不觉得应该找个大夫来看看吗?”

语兮的手指架着秋毫,完全没有要放下的意思。顾自拍着胸口平复,末了,却是瞥了眼烈舞,“你准备日日来观察我吗?”

烈舞瞳仁微微睁大,才第二日,她就看出自己的心思了?掩饰地咳了咳,“落雪取暖,一个房间比较节省炭火。”

语兮笑着摇了摇头,也没纠结那些问题,继续享受着这时不时的打扰。

今日晨起,外间一片白雪皑皑,带着寒意,但却莫名有种身心都被洗涤的感觉。语兮忍不住在院里多呆了一会儿,倒没觉着冷,只是午后起身,偶尔会有些咳嗽罢了。

许是空气寒凉,她在院里多吸了几口,不太重的刺激潜伏了一个午觉,便肆意的闹腾开来。竟不想,打断自己书写的这一点点意外,勾起了烈舞的“关心”。这孩子,果然是变了。

当然,这其中烈舞是抱着怎样的心思问的这句话,语兮就不得而知了,她只是按自己的想法就这样理解罢了。

虽说只进行了还不到两日的观察,但像语兮这样,安安静静不受打扰,旁若无人的做着自己的事儿,烈舞知道她还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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