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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桑桃醉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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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凝见过夫人,夫人万安。”

语兮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随卿梧迈入内院的女子。一身鹅黄衣衫,暖心的色调,分明没有一点攻击性,可偏偏,她的语气带着冷淡,十足的回避,福手之礼也尤为趋于形势,让语兮不知该说她是真性情,还是过分不理世事了。

虽是如此想,但语兮并非追求身份,自持地位之人,心下考虑着不能光凭仅此一面就断定一个人的品性,微微笑了笑,轻抬素手,“姑娘不必多礼。”

桑凝闻声,也不多话,直起身子陪立一旁,似乎没有要再深入介绍自己的意思。

见此态度,语兮颇为无奈。若说是像烈舞那般初时对自己有敌意的,她倒还能理解,可桑凝如此,竟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卿梧猜到语兮心思,本也没什么好瞒的,当下笑了笑,“秋儿莫见怪,桑凝就是这么个性子。从前在外游历,偶然发现她对各类药材的识辨能力远优于旁人。恰好她有心随我深修,便收作了徒儿留在身边教导。”

语兮颔首表示了然,随即又看向桑凝,见她依旧没什么情绪外露,只好再看回卿梧,“女子学医已是难得。桑姑娘不止于医女,确是个有主意有目标的。”说着,想起一事,微微转首,“昨日便是姑娘登门吗?”

桑凝闻言转眸看向语兮,没答话,却是又看了眼卿梧。奈何卿梧这次没再开口,她只好侧身作答,“是。”

答案言简意赅,确实和卿梧提到的性情如出一辙。虽不知桑凝平日与卿梧如何相处,但不过初见,想来也不必太刻意结交。

语兮抬眸看了眼卿梧,笑了笑,眼梢微挑,却不说话。

卿梧在与语兮相见之前,曾对语兮有过一个自己理解中的幻想。也许是下意识又或是刻意,他的心里总会将语兮和他记忆里某个模糊的影子做重合。当然,他很清楚那个影子与语兮无关,所以幻想被一次次充实后,他还是在迈入地宫之前,将那个幻想亲手抹灭。

可原来,他的幻想并非不切实际。

就好比现在,看到语兮这些并无掩饰的小动作,他已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卿梧侧身安排桑凝先行离开,目送她走后,回身扬摆移步,直接在一旁的石凳坐下。辞了品铭才刚送到身前的软垫,望着语兮,“秋儿想说什么?”

语兮抬手让品铭先把软垫留在一旁空出的榻尾上,继而转向卿梧,“桑姑娘是来协助你拔针的吗?”

卿梧微微一笑,偏了偏头,“算是,却又不是。”说着倾身接过燕玲递过来的茶盏,“金针之术虽未失传,但到底如今使用者少之又少。作为暗器,它的刺入阶段过于冗长,用来拷问折磨,入体之后便失了效用。即便最终杀人于无形,可总让人觉得有所欠缺。”

“换句话说,明明有更多更好的法子,偏偏选这一种,倒是让我无从评价了。”卿梧淡淡地为语兮讲解着,言辞里带着不甚在意的自信,在无形中化解语兮对于拔针的紧张。

品铭和燕玲已于昨夜在语兮的授意下,从怜儿那里听来了关于金针的一些信息。本也在心中担忧,又恐泄露了情绪,徒增语兮烦恼。眼下也算是被卿梧的话顺带着打消了那隐隐的不安。

语兮虽则对拔针一事越来越有信心,可听卿梧对金针之法的评价,忍不住又想起那个午后,她最终被灌下的那碗不知为何的东西。

谢如默没有提到过此事,卿梧也没有向她查证过异常,祁轩似乎也并不知情,莫非那碗满是腥臭味的东西,不过是为了配合金针的辅助?可方才卿梧的说明里也没有谈到这个。

最清楚语兮脉象的卿梧眼见她好似兀自陷入了什么沉思,心绪微转,扫了眼院墙周围,到底将想出口的话暂且咽下,“桑凝虽拜师比如默晚,但毕竟身为女子。日后若是我不太方便的,她跟着你,我也能放心。”

语兮的思索被迫拉回,凝着已然说完捧茶来喝的卿梧,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方才说了什么。正有些奇怪他有什么不方便的,随后便意识到将要进行的拔针和自己几月后的生产。

前者私密,本就不便太多人知晓,后者纵使宫中不至派人手过来,但卿梧一个男人,便是医者,到底还是要回避的。

卫襄二十九年,三月二十七。

时隔近五个月,语兮再次回想起了当初金针入体时的难耐,但也只是回想。

此次的拔针,于她而言,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些许刺痛,当真就如卿梧承诺的,“时间一到,药到病除”。

语兮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里明白自己此刻的不孤单,知道她不必再独自承受,独自忍耐,所以不再将金针看得那么严重,感受上,便也没有了那些难捱的痛苦。

有祁轩在旁相伴,内力相佐,加之卿梧提前让她喝下的短暂麻痹神经感官的汤药,整个金针自身体深处外移的过程,时间并不短暂,痛感却并非不可忽略。

一十二根金针,极为顺利的逐一拔除。只是语兮久坐于榻,又有七个多月的身子在怀,倒是在药物的作用下,生出些困倦来。

等到桑凝的双手都从她的脊背上收回,语兮已然歪靠在祁轩身上,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眸。

其实比起桑凝,卿梧亲自动手会来得更加轻松。但总归那些金针都留存于语兮脊背,磁石的使用,隔着太多衣物到底不便。虽则卿梧身为医者不会太在意,但语兮所亲近的男人本就只有祁轩一个,陡然让她如此,实在太过为难。

祁轩伸手在桑凝的协助下将语兮的衣衫披好,复又拢了小毯。本欲放她卧榻而眠,奈何熟睡的人儿下意识地对他微微推开的举动有些不满,轻哼一声,还未动作,祁轩已自行将肩膀沉了沉,让她靠得更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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